第九七七章 幕后交易
当初户部侍郎冯若海收集不少司马家的罪证，在朝会弹劾司马常慎，到最后反倒是被司马家拿出更致命的证据，让冯若海一败涂地。
“虽然那封信无法证明周统领涉及到了杀人霸地，但利用职权私下与地方官员有牵连，这是一桩大罪。”辛赐淡然道：“保住了性命已经是祖宗积德，那玄武营统领的位置，却是坐不下去了，查实之后，周统领已经被罢官免职，发配回原籍了。”
齐宁知道自己离京之后，司马岚必然会有一番动作，却是想不到他的动作如此迅猛快速，想了一下，才问道：“是谁接替了周统领？”
“瞿彦之！”辛赐道：“黑刀营副统领，在末将赶来东海之前，兵部那边已经发下了任命敕书。”
齐宁一听瞿彦之这名字，倒是记了起来。
当初重建黑鳞营，三名候选人争夺黑鳞营统领一职，除了齐宁和江随云，另一个便是瞿彦之，而瞿彦之武功虽不弱，却还是摆在了江随云的逆手灵刀之下，差点废去了一条手臂。
黑刀营是司马家手里唯一控制的兵马，黑刀营统领褚苍戈乃是一等一的骁勇猛将，瞿彦之亦是难得的骁将。
玄武营在京城五大营之，归属较模糊，在玄武营内，鱼龙混杂，各方势力在其都有人，连已经倒台的淮南王在其也是安插有人手，不似黑刀营直属司马家，黑鳞营直属锦衣齐家，也正因为如此，各方势力虽然一直都想着将玄武营控制在手，但因为错综复杂，却偏偏没有任何势力能够真正掌控住它。
今次司马岚将黑刀营副统领瞿彦之调过去，也便是说已经着手将玄武营控制在手。
今时不同往日，当初朝的局势还算是平衡之势，在玄武营那边谁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，但如今司马岚已经是朝天字第一号大权臣，将心腹战将调过去，瞿彦之有了司马岚撑腰，自然是要底气十足地在玄武营开始排除异己，齐宁心知用不了半年时间，玄武营只怕要完全掌控在司马家手。
一旦手握玄武和黑刀两大营，司马家手所控制的兵马在京畿附近便无人可，其在朝的威势将会进一步增强。
他瞥了辛赐一眼，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。
金刀澹台家和司马家显然是进行了一场政治交易，东海水师依旧由澹台家的人来统领，而玄武营则是交到司马家手，这明显是帝国两位大佬进行的一场交易。
齐宁心冷笑，其实他曾经倒也有过一丝期望，想着司马家日渐势大，金刀澹台也不至于坐视不管，兴许澹台煌会联合其他势力共同制衡司马家，但今日这消息却是让齐宁明白事实，说到底，这些世家大族想到的终究还只是自己的利益，家国两相权益，澹台家终究还是选择保护自己的力量。
“辛将军，其实到现在为止，老侯爷也没有接受大都督自尽的事实，他还是相信，大都督之死另有缘故是不是？”齐宁轻叹一口气，含笑道：“交易达成，我出使东海的任务也算完成，是也不是？”
辛赐一怔，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。
齐宁叹道：“所谓调查大都督死因真相，其实老侯爷一开始没有想过让我来调查出真相，因为他老人家智慧过人，知道这桩案子，凭我一个毛头小子，根本查不出真相。”
“这.....侯爷自谦了。”辛赐勉强一笑：“侯爷武双全，老侯爷也是多次夸赞的。”
齐宁摇摇头，道：“其实也没有别人，咱们随便聊两句也无伤大雅，有些话本不想说，可是如果不说，却又担心你们真的将我当成了傻子。”
“侯爷何出此言？”
“澹台老侯爷让我到东海，不是为了调查这桩案子，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调查出什么结果。”齐宁叹道：“大都督算真的是被人阴谋所害，那么这起阴谋也必然是周密至极，我初来乍到，对东海的形势一无所知，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真相？只要这桩案子能拖住我十天半个月，事情也圆满了。”
辛赐眼角微跳，并无说话，齐宁继续道：“老侯爷是饱经风霜之人，这一辈子从刀山火海走过来，心志之坚，绝非常人可。大都督过世，对老侯爷来说，第一时间要处理的事情，并非是查清楚大都督死因，而是要在这起危机之，保住东海水师，不让东海水师落入他人之手，辛将军，你是老侯爷身边的亲信，我说的没有错吧？”
辛赐神情肃然，道：“侯爷应该知道，朝局如今非寻常，如果东海水师落入别有居心之人的手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你口的别人，只能是司马家。”齐宁淡淡道：“千载难逢的好机会，司马家当然不会错过，一定会趁机渗透东海水师，老侯爷也知道这一点，所以他得知大都督过世的消息之后，第一个不会考虑其他，而是想到如何应对司马家的攻势，换句话说，从一开始，老侯爷已经准备和司马岚做交易了。”
辛赐神情更是严峻，齐宁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一位是金刀候，一位是镇国公，都是帝国栋梁老臣，皇初登大宝，如果这两位老臣真的要做什么交易，只要达成默契，连皇也不好反对。只是为了以防万一，老侯爷在交易之前，还是废了苦心，至少要将一个可能闯祸的麻烦先调走，如此才能安心交易，而这个麻烦，自然是我。”齐宁抬手指了指自己：“年轻气盛，冲动不羁，有人要去控制玄武营，也许这个愣头青会生出幺蛾子来，将事情闹得更加复杂甚至不可收拾，既然如此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，将这个愣头青调走是，等生米煮成熟饭，反对也来不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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