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4.第614章 离去与网
虽然被打入了大牢，但是洪承畴的身体状况却非常好。
崇祯的脾气并不是很好，所以大人们被关入大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但是崇祯这暴脾气来得快，去的也快。
刚才恨某个大臣恨的要死，回头没准一想念，就给放出来了。
所以哪怕是真的明天要砍头了，番子们也不敢虐待朝中大臣们。
要知道崇祯对待宦官还是很苛责的，如果让崇祯知道了，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。所以尽管往日里洪承畴很跋扈，看不起宦官，也没有人敢对他做什么。
洪承畴的精神还算不错，但是那种失落的表情，却是让人一眼能够看得出来的。
头发很明白，在出狱的时候，简单的梳洗过了，读书人最重视尊严，所以哪怕进了大牢，也要保护好自己的风度。
洪承畴对李栋并不陌生，当初在韩城的时候，就是自己嘉奖的这个小家伙。
谁能够想到，白驹过隙，当初的土匪小头目，摇身一变，成为大名响当当的国公，手下带甲之士超过二十万。
为国家镇守西北，南征北战，东征西讨，就没有打败仗的时候。所以当京师的jūn_duì 听说护国公打过来的时候，根本没有勇气抵抗，在配合细作，轻松打开了北京城。
着实让崇祯大吃一惊，也让天下人物明白，如今的李栋大势已成，已经没有人可以控制，所以他到底是要做郭子仪，还是要做曹操，全都在他一念之间。
洪承畴也没有想到，这一次救他的竟然是李栋，想当初自己多次想杀了这个大明的祸患，如今捞了自己出来的竟然是李栋，世事委实难料。
“我以为这次必死，没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……”洪承畴笑容有点苦涩，顿了顿，接着苦笑道：“不过你救我便救我，想让我作出那种弑君叛国的事情，我是做不出来的。”
李栋也苦笑：“不论我做什么事，总是讨不到好的。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思想太复杂，人家是个好人好吗？人家是为了天下人救你们好吗。”
洪承畴深深注视着李栋，道：“公爷，能说出这一番的话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我认为你这是关糊涂了，要知道像我这样帅气的英伟男子……”
洪承畴环视着脏臭的监牢，索然叹道：“不管怎么说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，洪承畴忽然朝李栋长长一揖，抿唇却不再说一个字。
李栋明白洪承畴的意思，大恩不言谢，洪承畴已将这份恩情刻进了骨子里。读书人的事情多，有很多东西在嘴边却不愿意说出来。
有了崇祯的手令，又有李栋这位凶神杵在这里。西厂番子早已悄无声息全撤了。牢房自然不是聊天的地方，李栋命人给洪承畴换上一件崭新的绸衫，两名亲卫一左一右架扶着他走出了诏狱。
狱外的阳光刺得洪承畴眼睛眯了起来，看着外面的红花绿树。再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。洪承畴仰首望着头顶的青天白日。若有深意地叹道：“终究还是朗朗乾坤！”
…………
李栋将洪承畴送到官驿住下。
人虽然救出来了。但洪承畴却不可能官复原职，毕竟陛下的心眼并不大，放人可以，继续做官就别指望了。
洪承畴显然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，神色间颇为抑郁。
崇祯不懂，前线的形式有多么严重。如今除了直隶和西北两个地方之外，很多地方很混乱，纷争不断。
如果没有了五省总督镇压，很难抵御流贼作乱。如果没有自己在西北，谁来推行马政，谁来限制流贼，谁来恢复当地的经济，将来如果换一个不懂军事的人去做五省总督，那么大明帝国很可能就这么灭亡了。
洪承畴喝着西湖龙井味同嚼蜡，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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