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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兵临城下

  流氓大地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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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家镇官道是津门地区的坡形大道,只要前行二十里就能直达津门大城。原本因为路途方便,是客商行人聚集的地方。


但是现在由于太过靠近战火的所在地,附近村庄的百姓几乎都逃光了,多少个小村子只剩空无一人的破屋,更别提往日的繁华情景。


不少屋子已是人去楼空,就连与世无争的山民们,有不少都背井离乡躲避战火去了。即使是这样仍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小屋被缺乏物资的津门军洗劫过,几乎连半点铁件都没留下,更别说是粮食,到处都是落败的景象,显得十分凄凉。


本该肥沃的农田只剩一片荒土,长长的沟渠里,只能偶尔看见几条小鱼而已。


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,百姓们早已无心耕种,即使是山上的野果也被采摘一空,甚至不少河里的鱼被捕得所剩无几。


从这惨淡的一幕不难看出,津门对于物资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,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,也不难猜出纪龙为这次大战囤积足够的粮草。


长坡古道自古就是剑指津门的所在,只要驱马直入立刻就能兵临城下,在远远的二十里外,似乎能隐隐听到津门城传来的杀戮之声。


天机营已经成功打到城下,与周家军的外围展开猛战;整个津门外围成了各个大营拼杀的战场,此时伴随微微而来的北风,似乎还能闻到点点的血腥味。


长长的坡道上黑压压一片,天武营的兵马虽然在这时还显得有点落魄,穿着也是各式各样,但换上临时调集的兵器后,让这群老兵显得有精神不少。


虽说这两天的相处很不愉快,但面对这群老将们肃杀一片的阴森,许平不得不佩服刘占英确实是个统兵有方的将才。


霍俊、赵猛和杜宏,这三日都忙碌于从河北各地抽调兵器过来武装这支奇兵。


尽管众人因为他们孤傲的态度而心生不满,但在此时有这股强有力的支援,倒是解了燃眉之急。


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武营的装备实在太残破,落魄得像是一群乌合之众,别说打着前御林军的番号,恐怕一般的绿林匪人都没他们这么可怜。


让人有点始料未及的是,天武营的兵马还在陆续集结,不少人翻山越岭,只带了一把镰刀都火速赶来,三天时间从三万聚集到五万人马。


定王朱孝文死了那么多年,他的余威一出,竟将这群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大军再次召唤出来,向世人宣示他们的忠心、他们的意志,还有他们被打压二十多年的委屈。


坡道之上,似乎远远就能望见津门大城!五万天武营大军的前方是他们落魄得所剩无几的骑兵,就连马匹的素质都有些参差不齐。


刘占英策马最前,腰间别着一把有些粗糙,一看就是临时赶造的大斧。天武营突然增加的人数让杜宏有些措手不及,参差不齐的兵器真有点委屈他们了。


“刘将军!”


许平的马车停在他的旁边,眼露杀气地看着津门大城,冷哼道:


“天武营已经聚集五万之众,你觉得你们在这场平叛之战中最适合干什么?”


虽然这三天里,两营大军的火药味还是很浓烈,双方摩擦不断,没给彼此好脸色看,但许平打从心底敬重刘占英和这群老兵。


他们有的已经为人父,正享受天伦之乐,有的已经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生活。


但朱孝文的帅印一招,无不虔诚地赶来;即使朝廷对他们不公,但他们还是愿意为了不在人世的主人而战,这种可怕的忠诚让许平感觉羡慕又有点头皮发麻。


刘占英一脸冰冷,望着津门大城的方向,嘶哑着声音说:“末将遵王爷之令,只要殿下将天武营的帅印盖在军令之上,哪怕让我们全军投江自尽都可,末将断然不会留下半个活口。”


这家伙还是充满敌意,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。


见刘占英的态度依旧恶劣,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,恶鬼营的人有点不悦了。


孙正农和刘士山在旁边都是眼狠。这两位鬼才的忠心已经不容质疑,这种不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感到心里尽是怒意,若不是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,以他们的毒舌恐怕早就开骂了。


“好功夫!”


刘占英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些凉意,转头一看时,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,但还是朗声笑道:“好多年没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,这么年轻就有此等杀气,实在让人惊讶。”


众人顺着他的眼光一看,不由得痴了一下,一身黑衣素服的冷月抱着剑站在许平身后,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依旧那么美艳。


原本她给人的感觉是面无表情,几乎没什么情绪,但是这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竟然透着一股阴森,本就冷无表情的脸即使看起来和以前一样,却有一种渗人皮骨的寒意在烈日下不断散发开来。


“刘占英……”


冷月坚定地看着他,手指挑开剑柄,露出寒光渗人的宝剑,声音满是浓郁的阴森和愤怒,让人感觉连脊椎都像是被冰冻了:“胆敢再有不敬之言,死丨”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小,却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,阴冷的一个“死”字完全没人敢怀疑。


恶鬼营的人顿时有些惊讶,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冷月主动说话,再一细看她布满冰霜的容颜和眼里的杀意,谁都相信冷月绝不是说着玩的。


不管局势如何,刘占英若敢再说一句不敬的话,冷月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诛杀掉。


冷月的内力持续不断散发开来,离得近的人无不感觉到寒意渗骨,似是隆冬腊月。有内力的人深吸一口气就撑过去了,可怜刘士山和孙正农这两个文弱书生被冷月忽略,现在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,连牙齿都有些打颤了。


“冷月,退下!”


许平压声闷喝,宛如一阵狂风,立刻将冷月的气势全部吹散。


两个学子顿时感觉好多了,像是冻僵似的肢体得到极大的缓解。


“两位,抱歉了!”


冷月什么都没说,朝两人道歉后,转身退到一旁,但冰冷的眼神依旧饱含杀气地看着刘占英,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。


“什么意思,想和我们一战吗?”


“搞清楚了,我们是为定王而战,不是为你们狗屁朝廷。”


“不得无礼!”


冷月的挑衅自然引起天武营的不满,不过刘占英只是手稍微一挥,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立刻鸦雀无声。


各奔前程那么多年后匆忙集结,还有这么可怕的军纪,别说许平眼神一亮,即使是四大军营出身的陈奇和关大明都很是震惊。他们的信仰空前一致,看来能让他们信服的只有天武营的帅印f.“殿下!”


刘占英尽管并不畏惧但也不想多生是非,朝许平恭敬地行了一礼后,抬起头时已经是满面肃杀,冷声道:“恕末将无礼,但天武营多年未得朝廷一分一毫供养,现有五万兄弟集合也是因为长孝公主请出帅印昭告天下,天武营的兄弟们认帅印听王命,只要您执掌帅印,军令一下末将断然不敢不从。”


这意思已经够明白了,什么平叛督军之印、什么储君之印甚至玉玺,他们都不认,那么多年别说朝廷没给供养,就连他们的战功都得不到应有的荣誉和赏赐。


这群血里尸山站起来的老将已经彻底心寒,唯一能让他们甘心死战的,只有定王朱孝文的军印。


“好!”


许平沉思好一会儿后,眼神一冷喝道:“刘占英,三天之内带着你的天武营攻打津门南门。”


“请军令!”


刘占英见许平拿出天武营的军印,立刻激动得下马跪地,双手高举过头,声音有些发颤地说:“天武营将军刘占英愿立下军令状,三日之内不能兵临城下攻打津门,末将愿将人头送上。”


天武营的兵将也是激动不已,一见军印顿时哗然跪倒一片,颤着声喝喊道:“恭请王爷军令。”


细看之下,有的老兵甚至都激动得满眼湿润。


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,对这分已经有点变态的忠诚,实在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咒骂。


拟写一份军令后,他还是无奈地盖上定王朱孝文的军印,往前一递,满面肃色地喝令道:“这里距津门不过二十多里地,三日实在太充裕了,我已经给足你们整军的时间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

“末将明白!”


刘占英接过军令时,脸上激动得布满红晕,仿佛一下子回到那个金戈铁马、踏尸沐血的年代一样,略显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有控制不住的水雾在打转了。


刘占英拿着军令恭敬地行了一礼,上了马,有些颤抖地将军令高高一举,激动喝道:“兄弟们,定王有令‘;一曰之内兵临城下。”


“王爷威武!”


天武营的老将们明显乐坏了,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中夹杂不少哽咽之声,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落下眼泪。


二十多年的再次聚首,仿佛又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,仿佛又看见天武营的军旗在厮杀之中屹立,这些回忆让他们感觉热血沸腾,又特别心酸。


“全军听令!”


刘占英也是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,虽然声线已经模糊,仍浑重有力地喊道:“这次我们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,定王殿下的天武营依旧是勇猛的开朝大营,还是以前那支战无不胜的御林军!我们不逊色于四大军团,我们才是真正的储君之师!”


“杀!”


在天武营战士们惊天动地的嘶喊之中,刘占英策动疆绳率领着这支本不该出现的奇兵,朝津门的方向杀去。


每个人眼里都有坚定弹诚,军令一下更是肃杀冲天。许平眼神有些古怪地眯了一下,看着这群饱受委屈的老将,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。


手突然一扬,一道黑色光线朝刘占英射过去,速度之快让人只看见一道残影,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。


刚开始行军的天武营,包括恶鬼营上下都被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,有些天武营战士想阻止这道黑光已经来不及,因为这道黑光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接飞向他们的大将军!


刘占英反应过来时却没有半点惊讶,而是默然看着这道黑光直直朝自己而去!


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,好在这道黑光并没有砸到刘占英,而是稳稳落到他的马鞍上,沉重的力道连马匹都忍不住踉跄几下,差点摔倒在地;刘占英也差点摔下马,这看似简单的一掷,蕴含的力道之大顿时让人吓得目瞪口呆。


“殿下!”


刘占英沉吟一下,自然明白许平这随意一手是有心教训他这几日来的不敬。

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心里反而没了一开始的敌意,或许是许平顾全大局没和他计较的大度,让这位原本处处挑衅的老将也有点羞愧了。


有些踉跄的老马蹒跚几步才站稳,刘占英伸手拿起马鞍上的黑光,这才看清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鬼头大刀。


刀柄雕刻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饕餮,怒目圆睁显得很是凶恶!黑色的刀身充满寒气,简直可以照出人的面容;刀头处一只活灵活现的恶鬼依附在刀背上,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,仿佛要狂饮敌人的鲜血,即使在白昼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。


好沉呀!刘占英也是戎马半生的老将,刀一入手,立刻感觉到不凡之处。


整个刀身全是用陨铁铸造,稍稍一估起码有二十斤重。刀身浑重有力,刀锋乍看之下虽然并不锋利,但只要细一观察就知道绝对是吹毛断发的极品。


这等强兵即使放眼天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,更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以寻觅的。


“堂堂天武营大将军,别丢了朝廷的脸面!”


许平没多说什么话,脸上也没半点挑衅,让天武营上下好受多了,只是临行之前给刘占英一个下马威,到底还是有点过分了,毕竟现在是他们士气最高涨的时候。


“末将谢殿下了!”


刘占英掩饰住脸上的喜色,将腰间的斧头随意一丢后,握了握手上沉重的鬼头刀,信誓旦旦地说:“这等强兵世所罕见,末将一定会用它斩下纪龙的首级献上。”


“去吧,祝你们旗开得胜!”


许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眼看身边的人似乎有点欲言又止,立时伸手阻止他们。


“末将别过了!”


刘占英将鬼头大刀往肩膀上一扛,怒喝一声后,天武营的五万大军立刻急速前行。


虽说装备看起来还有点破漏,但五万大军一起前行时,压抑的沉静还是充满气势,让人不敢小看他们再次聚集的决心和沉重的杀意。


五万大军大多是步兵,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如骑兵那么快,但二十里地的距离只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而已,何况先前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。


长长的官道上,一个个有些老迈的身影,密密麻麻的踏步扬起遍地尘烟,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已经不再年轻的背影,总是有一种心酸的感觉。


目送他们远去之后,一直沉吟在旁的刘士山忍不住凑上前来,有些疑惑地问:


“主子,属下没记错的话,这把鬼头大刀是天工部尽其所能为您打造的,所用陨铁更是世所难求,为何要赐给刘占英呢?”


“是呀!”


孙正农也有些想不明白,目露冷色地附和说:“此人对朝廷不满、对殿下不敬,心里总有股怨气针对我们,说不好听点,完全是匹控制不住的野马。主子这几日已经够宽容他了,又何必给他这样的恩赐呢!”


“原因很简单!”


许平摇头笑了笑,无所谓地说:“这人虽然无礼不敬,不过我还是挺欣赏他的,起码他还算知道分寸,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!”


“真想一剑杀了他!”


冷月等人明显不太恭维,说起刘占英,谁都是一脸不满,可见这两日天武营的态度是多么恶劣。


“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!”


许平嘻哈几句,脸色一下子沉下,压低声音问:


“我们的大军集合好了吗?”


“恶鬼营全军已经集合完毕!”


陈奇马上恭敬地应了一声,尽管这时主子已经把军令给了刘占英,还是难捺不满地问道:“主子,末将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刘占英主攻南门?就凭他那些老兵和临时抽调来的装备,根本不行!为什么不让恶鬼营主攻?我们现在兵强马壮,怎么打都比他们强。”


他的话一出,其他武将全都抬起头,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许平,显然他们也是对这个决策感到不满和困惑,可见这几日的摩擦看来真的很大。


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性高傲的人,莫名其妙把主攻的任务给了这群有敌意的人,任谁心里都会有点不满了。


许平眼有阴色地扫视一圈,没解释什么。远远一看,恶鬼营现在能战斗的两万多员兵马已经集合完成,立刻站起身来,深吸一口气,大喝道:“恶鬼营听令,全军火速行进,天黑之前务必杀到津门以南,有怠慢者,斩!”


一个“斩”字,阴森浓郁、充满杀气,蕴含内力的怒喝声清晰地进入每个人的耳里。


恶鬼营的雨万多军马立刻铺天盖地呐喊起来,手里的缰绳一动,高大的战马立刻迈起马蹄,在关大明的带领下,朝着津门以南火速杀去。


两万骑兵狂冲的速度也极快,一阵阵呼啸之声后,恶鬼营已经沿着另一个方向变成一股惊天的浓烟。尽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满,但这种令行禁止的态度还是让人赞^^^^^。


坡道上的一众人马之中,朱雨辰哭得像小花猫一样,脸上都是楚楚可怜的不舍。


她一边拉着许平的手,一边委屈地哭道:“叔叔,我不想回去嘛!每次你都只能陪我一会儿,不能让我待在您身边伺候吗?”


“辰儿,不得放肆!”


朱莲池娇暍一声,此时一身宫装的她显得高贵端庄,两日来的缠绵使她本就动人的容貌更加妩媚。


尽管心里也有点不舍,但一看女儿胡闹,还是赶紧喝止:“殿下战事在即,你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而已。”


“不嘛……”


小雨辰继续哭闹,手拿着她的小鞭子倔强地说:“辰儿也会武功,我也能上场杀敌,叔叔是知道的!”


“辰儿,别闹了!”


许平顿时头都大了,本来这情况真该多骂几句,但一看她哭得那么可怜,心就软了。


想想和这可爱的小妖精确实聚少离多,现在只能温声细语地劝导:“你贵为郡主,哪能随便上战场呀!这次的平叛之战对朝廷很是重要,等打完了,叔叔保证好好陪你,好不好?”


“人家不要嘛……”


小雨辰一边号啕大哭,一边倔强地说:“你忘了辰儿也会武功,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吧!”


许平被她晃得脑袋都大了,朱莲池在旁边劝也劝不住。这两日的纠缠几乎都是她被女儿戏弄,就连母女同床之时也几乎是女儿在调教她,连带着这小顽皮的脾气也大了。


要是往日的话,她脸一冷,小雨辰就不敢哭闹,但现在她被宠得胆子有点大了,所以才敢这样不顾一切的胡闹。


“郡主!”


冷月看着恶鬼营的军马愈行愈远,又看爱郎怜香惜玉地左右为难,立刻走上前一步。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朱雨辰,突然间宝剑出鞘闪起一阵寒光,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,剑又再次入鞘了。


“啊?”


朱雨辰反应有点慢,根本不知道冷月做了什么。


等她稍稍一注意时,立刻倒吸一口凉气,手上的小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斩断成十多截;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,一支发钗也被刺落在地。


冷月一点都不客气,冷哼一声,有些轻蔑地说:“属下无礼了,但就凭郡主这儿戏一样的三脚猫功夫,到时战事一起,根本无济于事;是要主子分心保护你,还是你要保护他呀?”


话里明显的蔑视、调侃和嘲笑,让愣神中的朱雨辰顿时恼怒。没等她把不满宣泄出来,冷月突然浅笑一下,消失在她的面前,速度之快几乎让她没办法看得清。


除了许平和欧阳几个少数高手依旧一脸镇定以外,其他人全都惊讶得揉着眼不敢相信。


“小贱人,你去哪了?”


雨辰也是吓得目瞪口呆,不过还是倔强地骂了一下。


“郡主,如果我是敌人的话,你现在已经死了!”


冷月这时站在她的背后,一手轻轻地抚摸她雪白细嫩的脖子,语气里的冰冷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。


“你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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