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（第四章 温情地嗅着她）
几个月过去，就到了冬天。
amp;ldquo;音仪，齐汇南说明天要早起跑步。你也来吧，我们一起去。 amp;rdquo;良薇把脑袋探进一班的教室，叫出音仪，低声说。
音仪又惊又喜，却迟疑地说： amp;ldquo;你们是不是疯了？地上还半尺的雪呢。 amp;rdquo;
amp;ldquo;就是要疯一疯嘛。马上放寒假了。 别罗嗦了，明天早上五点四十在校门口集，不见不散啊。 amp;rdquo;良薇说完，就转身跑掉了。
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音仪的心都一个劲地往上冒泡泡。泡泡出来，融在空气里，带着她飘。她不知道该想什么，该做什么，脑子里混乱地交织着些千奇怪的意象，全无头绪。
amp;ldquo;简爱 amp;rdquo;的罗切斯特先生双手捧起简爱无设防的脸，喃喃说些稀奇古怪的话。
amp;ldquo;青春万岁 amp;rdquo;的杨蔷云在朗诵： amp;ldquo;所有的日子都来吧，让我编织你们，用青春的金线，和幸福的璎珞。 amp;rdquo;她的心开始颤栗。
第二天清晨， 还没等早起弄早饭的妈妈喊，音仪已经醒了。她看看闹钟，跟妈妈说要跟良薇出去跑步，就穿好衣服，带着自己心爱的粉红色大围脖，跑了出去。
天还没见亮，淡桔色的路灯排在白雪覆盖的街道边，树影朦胧，静止得象是舞台上的背景。音仪穿过两条街，走向校门口。
门口影影绰绰地有个人，也穿得厚厚肿肿。 音仪仔细看了，发现就是齐汇南。他披件军大衣，正来踱着步。这会儿他察觉了音仪的到来，朝她望来。
音仪略迟疑，壮着胆子上前。
amp;ldquo;梁音仪！我们都来到了，就差严良薇了。 amp;rdquo;齐汇南招呼着。
他果真知道自己的名字呢。音仪心里一喜。
amp;ldquo;就她张罗，自己却晚了呢。 amp;rdquo;音仪还是不好意思喊齐汇南的名字。
齐汇南说： amp;ldquo;可惜没地方藏起来，要不然我们可以吓吓她。 amp;rdquo;
音仪一笑，说： amp;ldquo;就我们这么鼓鼓囊囊的，哪儿也藏不住啊。 amp;rdquo;
正笑着，他忽然发现齐汇南在看她。他的目光，从她的衣服走到她的脸上，碰上她的目光，就躲开了。然后他抬起手，轻轻拔开散到额前的些许头发。
不知为什么，音仪心里忽地流过一股暖流。她忽然有了勇气，继续望着齐汇南，不再躲避。她觉得这一时刻，齐汇南忽地变得亲近，象一只雄性动物，一只熊，在冰天雪地里鼻子喷着热气，温情地嗅着她。
就在这时，良薇呼哧呼哧地跑过来，出现在他们面前。 amp;ldquo;对不起，都怪我妈。人家都要出门了，还非得让我倒垃圾。 amp;rdquo;她站定，左右瞧瞧两人。
良薇挽起音仪，三个人并肩， 顺着校门前的马路往东湖走。
转眼间，东方出现了鱼肚白， 团团簇簇的满天繁星忽地消失不见了，象街头嬉闹的孩子们一哄而散， 只剩下启明星，守着渐渐溶化在日光里的薄月。本来漆黑的家家户户的窗口亮起灯来。
amp;ldquo;天上的星少了，地上的星多了。 amp;rdquo;音仪呼吸着清新冰冷的空气，情不自禁地说。
amp;ldquo;说得真好。很有诗意。 amp;rdquo;齐汇南赞赏道。音仪既害羞又欢喜，却不再说什么。
amp;ldquo;本来嘛，音仪本来该学文的， 她要是学文，以后肯定会成个大诗人。可是知道五班有个齐汇南，她拿不了第一，就学了理。 amp;rdquo;良薇插进一句。
齐汇南转过脸看一眼音仪，好像信以为真了。
音仪脸有些热，不知道如何解释，却说： amp;ldquo;还是良薇勇敢。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。偏偏要和齐汇南一比高低。 amp;rdqu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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