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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Chapter-24

  乖,我低头

厉言勋拄着阳台跳进屋内,关上窗。旁若无人般放下书包,拉开拉锁,翻过来倒了一地信封。


林舒挠了挠后脖子,茫然看着信封堆:“这些是?”


厉言勋勾起嘴角:“都是你的情敌们写给我的情书。”


“哦。”林舒大致扫了一眼,“行,我已经知道你对某些人很有吸引力了,你可以收起来了。”


“上次我帮你找作业,你欠我个人情。”厉言勋眉峰一挑。


“啊”林舒勉强扯起嘴角,“所以呢?”


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
“你从里面挑三封信,读给我听。只要我满意,你这人情就算还了。怎么样?”厉言勋笑着把胳膊搭上她肩膀。


林舒推开他的胳膊:“真亏你想得出。”


厉言勋摆弄着手指:“a读情书,b做我女朋友,你自己选。”


“有c吗?请问。”林舒双眼无神。


“ab。”厉言勋展现出一个阳光的笑容。


数分钟后


林舒举着粉红色信纸,干咳两声又两声:“其实我,很早之前,就就”


“就什么?继续说。”厉言勋坐在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。


“不行不行,这封写得也不好。”林舒把信纸一丢,又开始在信封里挑。


“没关系,你慢慢挑。读不完,大不了晚自习不回去了。”厉言勋摊开手,“反正我无所谓。”


林舒恶狠狠地瞪着厉言勋,把刚才那张信纸又捡回来,语速极快并且含糊不清地读着:“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对你很有好感。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陪朋友去看篮球赛,看到正在打球的你。我对你的喜欢”


“停!你念|经|呢?”厉言勋眉心紧蹙,指着信纸,“要带感情地朗读出来。”


“朗读是吧?”林舒默默翻了个白眼,清下喉咙,“啊!”


厉言勋被她这突然高好几度的开场,吓一激灵。


“我对你的喜欢,犹如滔滔江水,绵延不绝。”林舒禁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小声嘀咕着,“这都什么词,我还奔流到海不复回呢。”


“喂,你这么嫌弃别人写的东西。”厉言勋在她面前蹲下身,盯着她的双眼,“那要是你,你怎么写?”


“如果是我的话”林舒寻思片刻,突然觉得不对劲,把信纸往厉言勋脑袋上一扔,“我根本就不会写这些无聊的东西。”


厉言勋嘴角噙着笑:“那你怎么表达对我的滔滔爱意?”


“我对你只有绵延不绝的恨意。”林舒白了他一眼,站起身,“情书我读过了,你的人情我就算还完了,你我从此两清。”


她朝厉言勋勾了下嘴角,随后直接推门走出去。


等她走到门口,才发觉雪下得有多大。地面c树和guàn木丛上都盖着厚厚一层雪。没被踏过的雪很松软,脚踩下去,咯吱咯吱作响。她还沉浸在初雪的乐趣中,后脑勺就突然被雪球砸中,冰凉顺着脖子侵入。她忙歪着身子把雪掸出去,还是不禁打寒战。


结果就听见身后不远处,传来清脆的笑声。


“厉言勋!”林舒俯身团了个雪球,转身追上去。


没想到苍天不开眼,她的命中率低得惊人。追了好几圈,自己一点便宜没占到,反而多被厉言勋打了好几下。最后,她实在跑不动了,就找棵树依着歇息。


见厉言勋走过来,她忙摆了摆手,朝他竖起大拇指:“不玩了,你赢了。”


“这就认输了?”厉言勋走到树下,瞥了眼头顶,突然拉住她的手臂,把她拽离树干,一脚踹上她身后的树。


树枝猛地颤了下,积雪一瞬间全部散落。


“啊!”


林舒忙拽紧衣领,还是有很多雪从领口滑进去。


“厉言勋!”林舒掸去头发上的雪,瞪着他。


厉言勋一怔,指着 树:“你不觉得刚才很好看吗?”


“好看个大头!”林舒俯身随便抓了些雪就往厉言勋脸上丢,“还好看吗?”


厉言勋蹙眉掸了掸嘴上的雪,看林舒一张脸涨得通红,嘴角也便落下。


“闹着玩呢,你真生气了?”


“你说呢!”林舒拽着衣领抖了抖,“我衣服都湿了!”


“我也都湿了,你看。”厉言勋扯着衣领给林舒看。


“你那是咎由自取!我这”


林舒低头看看还沾着雪的衣服,眉心不觉蹙紧。


她招谁惹谁了?


额头突然贴上一片温热,她顿时狠狠怔住。


厉言勋微俯下身,食指刮了下她鼻梁,嘴角噙着笑。


“我都补偿完了,别生气了。”


林舒连耳垂都红透了,说话控制不住结巴:“你,你刚才不是,你怎么能”


“对补偿不满意?”厉言勋眉峰一挑。


“”


“那把我存在你那的东西,还给我吧。”厉言勋的目光在她双眸间流连一番,刻意压低声音,“我很想它啊。”


“啊!”林舒推开他,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半天,只憋出三个字——老|流|氓。


而后便一溜烟跑远了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
三更:


早自习,一声感叹,打破班内让人昏昏欲睡的状态。


“我的天啊”


林舒被吓得一激灵,忙拽住白青的衣袖,食指比到嘴边小声说道:“小点声。”


白青的目光从物理习题册下藏着的杂志中移开,才发觉几乎全班都在看她。


“对不住了大家,刚才有点小激动。”白青双手合十点了几下头,而后便拽着林舒指着杂志给她看,“这周日凌晨两点,也就是明天!三十年难遇的流星在我们这刚好能看到!”


“那还挺好。”林舒说罢,便又看向自己的卷子。


“那是相当好了,好吗?”白青挎上林舒的胳膊,枕上她肩膀,“听说对着流星许愿,愿望就一定会实现。”


“是哦?”林舒漫不经心地回道,刚拿过尺子比上图形,就被白青双手捧着脸硬生生掰过去,只得直视白青的双眼。


“你看着我。”白青一本正经地蹙着眉,用蹩脚的中式韩语说着,“说出你的愿望吧。”


林舒推开她的手,握着笔拄上额头,双眼无神地叹了口气:“你又想作什么妖?”


“三十年难遇的流星,就在我们脑瓜顶飞过去。当然是去看啊!这怎么能叫作妖呢?”白青拽着林舒的手,可怜兮兮地看着她,“一起吧,舒。”


“大冬天的,凌晨两点!你可真有瘾。”林舒摇了摇头,“我才不去。”


“舒。”白青蹙眉吸了吸鼻子,声音极尽可怜,“舒舒。我和杜泽能不能携手到老,就看你陪不陪我去了。”


林舒鄙夷地看着她:“你要是能说服我爸,我就陪你去。”


中午午休,文具店公共电话旁。


“叔叔,我是白青。对对对,就是跟她一起滚动出来的白青。”白青嘿嘿笑着。


林舒默默转战卖笔柜台,指着其中一支薄荷绿色的中性笔:“麻烦你,这个给我看下。”


售货员刚把笔递给林舒,白青就从旁边跳过来,在林舒耳边打了个响指。


“搞定了。”


林舒闻言怔住:“啊?不可能吧。”


老林很少会同意她出去住的。


“我跟叔叔表达了一下,我想要回实验班的迫切心情,叔叔就答应你跟我回家帮我补习了。”白青眉峰一挑,在下巴那比了个八。


“”林舒嘴角不觉抽了抽。


她现在只想知道,这一晚上,她该怎么熬。


两人为了熬夜之后能好好睡一觉,之后的一整天,基本没离开座位,用尽所有时间提前写作业。这样熬到下晚课,铃声打响,两人捂着脖子缓缓抬起头来,几乎眼冒金星。


林舒蹙眉转着脖子:“你俩要不走到最后,都对不起我的脖子。”


“你们干嘛呢?”厉言勋循着林舒的目光看向天花板,“天花板上有流星?”


林舒一怔,低下头看向厉言勋:“你怎么知道流星的事?”


当时他不是去训练了吗?等下


“你到底都找了谁啊?”林舒蹙眉看向白青。


白青捂着后脖子,眨了眨眼睛,嘿嘿一笑:“就你我,特哥,lún子和黎子越,这几个人而已。”


“而,已?”林舒双目无神。


她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?


“人多有什么不好?互相有个照应。”厉言勋笑着朝林舒挤了下眼睛,后者回以翻白眼。


凌晨一点,华盛小区顶楼。


电bàng的光照着门上的锁链,厉言勋用力拽了下,眉心蹙紧:“不行。”


“现在怎么办?”邓成伦拇指指着楼梯口,“换地方?”


“都让开。”白青从书包里掏出钳子递给厉言勋,“用这个。”


林舒震惊地看向白青:“你还随身带钳子?”


“没有。”白青摆了摆手:“正好家里要用,买完忘记放家了。”


厉言勋用钳子夹开锁链,大家小心翼翼推开铁门,终于看见近得仿佛触手可及的满天繁星。


“我擦,这地真是太好了,视野开阔!”白青深吸口气,朝厉言勋竖起大拇指。


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,那就是高处不胜寒,而且是远比他们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寒。


不出十分钟,所有人都极其自觉,哆哆嗦嗦地躲进楼道里。黎子越打开书包,把啤酒分给大家,一群能喝酒的人,正准备愉快地凑到一起边喝酒边吹牛皮。


林舒不喝酒,就很自觉地在墙角坐下,缩成一团。她不停往手上哈着气,身子还是不住发抖。


厉言勋打开一听酒走过去,在她面前蹲下,递过去:“尝尝。”


“我不喝。”林舒别过脸去。


“马上期末了,你想得重感冒?”见她有所迟疑,厉言勋收回酒凑近自己嘴边,眉峰一挑,“要不我喂你?”


林舒忙抢过来,瞥了他一眼:“不用了,我谢谢你。”


“不客气。”厉言勋拉过她的手站起身,“过去喝,凑到一起还能暖和点。”


两人刚走过去,邓成伦瞥了眼林舒手里的酒,嘴角挂着坏笑,一嘴大碴子味:“吁!特哥,你想嘎哈?这大半夜的,你到底想嘎哈!”


厉言勋捡起个易拉罐就丢过去:“嘴给我闭上!”


“真没问题吗?”白青凑过来。


林舒瞥了眼手中的酒,手指在酒听边摩挲。


大人都说龙王爷的孩子会浮水。老林很能喝是没错,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喝酒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遗传老林的基因。


“少喝点,感觉不对就停。”厉言勋在她左手边坐下,“不行,我把衣服给你。”


“cào,你们俩是他妈要急死老子吗?给什么衣服?”黎子越打了个酒嗝,握着听酒指向厉言勋,极不耐地说着,“你不是听能耐的吗?抱着抱着,快点!”


“来吧。”厉言勋张开双臂,一侧嘴角微勾,“这可是人|民|群|众的意思。”


“我还是喝酒吧。”林舒说着就喝了一大口,苦得她眉头紧锁,放下酒,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青,“你们为什么喜欢喝这东西?不苦吗?”


“苦啊。”白青打了个酒嗝,眨了眨眼睛,“但酒是用来助兴滴。”


“白青说的对!”邓成伦搂紧黎子越的脖子,两人脑袋贴着脑袋,嘿嘿一笑,“尤其是在某些特殊时候。”


“正所谓,酒后”黎子越喝了口酒,“那啥啥!”


厉言勋捡起易拉罐就朝俩人丢过去,指着两人面露严肃:“这种话都给我憋回去!”


“你看,他多护着你!”黎子越看向林舒,指着厉言勋,“老子都他妈自动屏蔽了,他都不让我说。”


林舒只得笑笑垂下眸,默默喝了口酒。


某一刻,白青突然搂住林舒的脖子,嘴角挂着坏笑:“舒,你就说!你是不是也挺喜欢特哥的?”


彼时林舒已经完全步入忘我境界,她哼唧着推开白青,搂住厉言勋的肩膀,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挥着。


“胡说,我们俩是最好的哥们儿!”说完,她还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厉言勋,“哥们儿!你说是不是?”


厉言勋叹口气,揉了揉太阳xué:“你喝多了。”


“不对不对,你这答案不对!”林舒用力晃了晃头,伸手把他的头掰过来,眼睛睁得很圆,“是,还是不是?”


“一定要说?”厉言勋眉峰一挑。


“昂!”林舒很坚定地点了下头。


厉言勋拉过她怼在他脸上的手,放在手心攥紧,嘴角噙着笑:“乖,我是你老公。”


“噢噢噢噢!!!!”邓成伦和黎子越边喊,边用易拉罐用力敲打地面。


“老公?”林舒一脸茫然,头一歪就倒在厉言勋肩膀上,小声嘀咕着,“可以吃吗”


楼下突然传来吼声:“谁啊!大半夜的,又敲又喊的!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


“我们安静会吧,不然一会流星没看到。”白青食指在眼前划过,小声说着,“再让人打得满眼金星。”


“好,我歇会。”邓成伦往墙边一靠,黎子越迷迷糊糊枕上邓成伦的肚子,拉过他的胳膊当被子盖在身上。


很快,呼噜声就谱成一曲交响乐。


厉言勋握着林舒的肩膀,让她离开些距离,摘下自己的围脖绕上她脖子。后者蹙眉揉了揉眼睛,随后捏着围脖边翻来覆去看着。


“这是我的吗?”


“你的,我都是你的。”厉言勋笑着张开双臂,“过来,抱抱。”


林舒蹙眉盯着厉言勋看了阵,正在他以为她已经有些醒酒又想骂他|流|氓时,她突然一头砸进他怀里,抱紧双臂。


“这什么鬼地方?好冷。”


厉言勋抱紧她,揉了揉她后脑勺,禁不住轻笑出声:“其实你乖起来,也挺可爱的。”


某一刻,林舒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,含糊不清地叫了他一声。


“厉言勋。”


“恩?”


“我其实”


厉言勋偏头看去,她额头抵着他xiōng口,他只看到她抿着chún,嘴角的小梨涡轻轻陷进去。


“还挺喜欢你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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